明朝敗家子

獨孤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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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十壹年。   這是壹個美好的清晨。   此時朱厚照初成年。   此時王守仁和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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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棍棒底下出孝子

明朝敗家子 by 獨孤天山

2019-1-8 14:35

  天色已是黯淡,夕陽照在宮中屋脊上的琉璃瓦上,渲出光怪陸離的光暈。
  此時,在暖閣裏,弘治皇帝正靠在壹個墊上,捧著書有壹搭沒壹搭地看著。
  禦案上的茶已是涼了,不過今日無事,所以弘治皇帝決定親自督促太子的功課。
  故而現在太子正乖乖的坐在下首,抄著‘改土歸流’策。
  朱厚照聳拉著腦袋,時不時的偷偷瞄了父皇壹眼,然後發出類似於唧唧哼哼的聲音,這聲音既帶著幽怨,又帶著可憐。
  沒錯,朱厚照方才挨揍了。
  父皇親自敦促他抄書,結果檢查時,竟發現字跡潦草,以往的時候,父皇最多只是罵他壹頓,可誰知,今日直接揍了他壹頓。
  雖然下手並不重,可朱厚照委屈啊,他壹下子老實了,眼看天色漸漸黑了,父皇依舊如老僧坐定壹般的在那看書,完全沒有讓他休息的意思,自己唧唧哼哼著,父皇也全無同情心,充耳不聞。
  朱厚照感覺自己的人生軌跡改變了,以往的時候,父皇哪裏有這般的嚴厲。
  日子沒法過了啊。
  他突然走了神,腦子裏又開始浮想聯翩的想到自己的蟈蟈,以及在詹事府裏偷偷養著的幾條犬,便聽父皇傳出咳嗽的聲音,朱厚照嚇得臉色緊繃,忙是下筆如飛,繼續抄書。
  這時,外頭有宦官道:“陛下,奴婢繳旨來了。”
  弘治皇帝終於將視線從書上擡了起來,抖擻了壹些精神,眼角的余光不忘掃了朱厚照壹眼,朱厚照則連忙條件反射地坐直身體,乖巧得不能再乖巧了。
  弘治皇帝這才淡淡道:“進來吧。”
  傳旨的宦官躡手躡腳的進來,而後行雲流水般拜倒。
  弘治皇帝擡了擡眼皮,懶洋洋的道:“如何,那方繼藩怎麽說?”
  宦官倒是猶豫了,踟躕了老半天,才道:“他……他說……”
  “但言無妨。”弘治皇帝看出了端倪。
  宦官只得戰戰兢兢地道:“他說……金腰帶怎麽是銅的啊……”
  “……”弘治皇帝先是壹楞,而後抑郁了,突然開始懷疑人生,甚至開始後悔自己怎麽就吃了豬油蒙了心,就因為那方繼藩的‘改土歸流’策作得好,就點了這麽壹個東西成了第壹,早知道,就該壓壹壓的。
  朱厚照已將頭埋得更低,十之八九是躲在竊笑。
  弘治皇帝陰沈著臉:“小子不懂事,他父親壹定教訓了他吧。”
  宦官卻是依舊匍匐在地,身如篩糠。
  弘治皇帝大抵明白了什麽,便嘆了口氣:“朕忘了,南和伯將他兒子是寵到了天上的人,想來是不舍得呵斥他的兒子,肯定是默不作聲。”
  宦官期期艾艾的想要說什麽,卻是顯得欲言又止。
  “有什麽話,妳說便是。”弘治皇帝面上,掠過了壹絲嚴厲。
  宦官膽戰心驚地連忙道:“南和伯……南和伯掐著自己臉說,陛下是不是老糊塗了。”
  “噗嗤……”朱厚照這壹次是真的沒有憋住,壹口吐沫噴出來,接著捂著肚子,案牘上未幹的墨水頓時被他袖子揩的糊了壹片,接著,朱厚照覺得自己肚子抽搐得厲害,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弘治皇帝竟是無言,沈默了很久,似乎又不好發作。
  金腰帶已賜了下去,方繼藩也褒獎了,金口玉言,總不能收回成命吧,那南和伯方景隆,平時看他挺本份的,征戰在外的時候,也算得力,怎麽……
  哎……弘治皇帝終究是個寬厚的人,也只是壹聲嘆息。
  可轉過頭再看朱厚照,見他案牘上已是壹片狼藉,墨水也潑出來,方才抄寫的文章俱都烏七八黑,弘治皇帝的眉頭不知覺的就皺起來,壹股殺氣自他體內彌漫開。
  朱厚照頓時覺得不妙,他是真沒忍住,只恨不得捧腹大笑,可見父皇這淩厲的眼眸如箭壹般射來,便曉得要完了,忙忍住笑,可憐巴巴的道:“兒臣……萬死!”
  弘治皇帝瞪他壹眼,冷聲道:“重新抄過,不抄完,不必用膳了!”
  “……”這壹下,朱厚照再也笑不出來了。
  …………
  大清早的,方繼藩舒舒服服的起來,小香香便來伺候穿衣了。
  方繼藩起身,見小香香的臉色總算有了些血色,想來是病好了,便笑了笑,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嗯……很滑……”
  “少爺,妳……妳真壞。”小香香俏紅著臉,眼眸看著自己的鞋尖,幾乎不敢揚起臉來。不知怎的,她越來越覺得,少爺並沒有惡意,何況,楊管事早暗中囑咐過,少爺若是不毛手毛腳,那才見鬼了,說不準,就是犯病了,小香香深以為然,竟也認得這個道理,是以,每壹次少爺美滋滋的揩了油,她卻有如釋重負的輕松。她自幼就伺候著少爺的,將這當做了神聖的使命,雖有些羞怯,可不知怎的,有時回想這些,竟有幾分……說不清的滋味。
  方繼藩便誇張地哈哈大笑起來:“少爺不壞,那還叫少爺嗎?怎麽,今日這麽早叫少爺起來做什麽?”
  方繼藩擡眼的功夫,便看到鄧健在外頭探頭探腦的,更是抓緊了小香香,使她身體湊自己更近壹些,完全壹副登徒子的模樣。
  少女身上散發著壹股別樣的氣息,與那平時裏洗漱的皂角香味混雜壹起,倒是教方繼藩有些許心猿意馬。
  “鄧健,死進來。”
  “來了,來了,小的恭喜少爺,賀喜少爺,少爺了不得啊,少爺不考則以,這壹考,就將所有人比下去了。”鄧健諂媚地對著方繼藩笑。
  方繼藩嗯了壹聲:“有事嗎?”
  “有,有,老爺請少爺去廳裏吃早點,老爺交代了,他有大膽的想法,所以請少爺去商量、商量……”
  方繼藩心裏頓時冒出寒意,老爹這是太膨脹了啊,原以為他昨日只是隨口壹提,原來竟還當真了。
  “走。”方繼藩也爽脆的動身,直接到了廳裏。
  只見在這家徒四壁的廳中,方景隆正坐在那長條凳上,手搭著殘破的柳木桌,壹見到方繼藩來,方景隆頓時紅光滿面:“好兒子,好兒子,來,來,坐下,吃蒸餅,還有白粥。”
  方繼藩便上前坐下:“父……”叫這父親,竟有些不太習慣,怪怪的,見方景隆面上重新帶著詫異,方繼藩便笑了笑:“老頭子,有話直說,還有,別提妳那大膽的想法。”
  “不提,不提。”方景隆哄著方繼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這是爹操辦的事,怎麽能讓妳操心,為父……為父自去請妳張世伯想辦法。”
  頓了頓,方景隆嘆了口氣:“妳現在出息了啊,校閱第壹,震動了京師,爹吃了早點,便要去當值,現在真恨不得插翅飛過去,也讓那些老兄弟和同僚們看看。兒子,妳說妳是如何考中的,平日裏,也沒見妳……咳咳……”
  這意思很明顯了,妳平日不學無術呀!
  方繼藩卻是理直氣壯地道:“我猜的。”
  方景隆長舒了壹口氣,其實昨天晚上,他壹宿沒睡,先是很激動,可而後細細壹想,居然恐懼起來,這兒子……莫不是作弊了吧。
  這麽壹想,便覺得方家要涼涼了,細思恐極啊。
  校閱雖然不比科舉那麽嚴厲,可作弊這等事,無論是什麽考試,這都是欺君殺頭的大罪。
  兒子說是猜的,方景隆像是壹下子松了口氣,這下子好了,總算放心了。
  …………
  突然想到新書期,作為壹個有良心的老作者,居然忘了求大家支持,失敗啊失敗,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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