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承擔

　　這聲音當然不是古陌那個不正經的老家夥的。
　　聲音屬於葉青。
　　我顫抖起來，而且心跳都加快了。
　　幻想……我的那些幻想居然影響到了聽覺，影響到手機……
　　不，有可能我根本還是在夢中。
　　刷顧君澤和陳佳的個人主頁也是假的吧？
　　其實他們兩個沒死。
　　那都是做夢的內容。
　　為什麽要夢到他們死了？
　　“林奇。”手機裏面又傳出來聲響。
　　我回過神，“呵呵”笑了兩聲。
　　我要怎麽才能醒過來？
　　或者，不用刻意醒過來？
　　就這樣等著，等著這夢境自動把我嚇醒？
　　“妳有聽到我說話嗎？”葉青的聲音沈了幾分。
　　“妳……想要什麽？要我的身體？”我低聲問道。
　　又來了，又來要搶走我的身體了。
　　“可是，劉渺和吳靈還沒救過來吧？他們在哪兒？他們要出現了嗎？”我擡頭，環顧四周。
　　我的頭不暈了，那些貓、人臉都不見了，我也沒看到好代表劉渺和吳靈的身影。
　　“林奇！”
　　手機裏面傳來壹聲呵斥。
　　我壹個激靈，傻楞楞地看向了手機。
　　“呼……”
　　我聽到葉青重重吐出壹口氣。
　　“行了，沒事了。妳不要多想，最近不要使用妳的能力。”葉青快速說道。
　　我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是，電話被掛斷了。
　　嘟嘟嘟的忙音聲就響了壹下，代表對方掛斷電話，之後通話界面閃爍，回到了通訊錄界面。
　　手機記錄中沒有新增的通話記錄。
　　我拿著手機看了很久，猶豫著猶豫著，鬧鈴就響起來。
　　我下意識按掉了鬧鈴，看看手機，又看看房間。
　　我慢吞吞地搖了搖腦袋，沒再感覺眩暈。
　　是……好了嗎？
　　我不太確定。
　　似乎，是好了……我不難受了。
　　我咬咬牙，開了瀏覽器。
　　顧君澤和陳佳的主頁還是黑白的，之前我看到的東西不是假的，不是夢。
　　那麽，葉青的那個電話呢？
　　我又開始猶豫不決，等我反應過來，我都發呆了半個小時了。
　　外頭響起了爸媽起床的動靜。
　　我匆忙換衣服，出了臥室，小心翼翼看了眼廚房。
　　媽媽在盛粥，轉頭看到我，嚇了壹跳，“妳怎麽壹點聲音都沒有的啊？”
　　不是假人。
　　我扯扯嘴角，“我去廁所。”
　　洗臉刷牙，出來的時候，桌上已經擺了盛好的粥。
　　媽媽盯著我的臉看了壹會兒。
　　我覺得毛骨悚然，問：“怎麽了？”
　　“妳沒睡好啊？妳這幾天黑眼圈很重啊。”媽媽關心問。
　　“嗯，還好。”我支吾了壹下。
　　“不要仗著年輕就通宵啊，身體最重要，別亂來。”媽媽碎碎念，壹如往常的模樣。
　　妹妹從房間出來，打著哈欠對我們說早安，就進了洗手間。
　　我呼啦啦地吃掉了壹碗粥，“好了，我去上班了。”
　　“嗯。”媽媽揮揮手。
　　妹妹從廁所出來，隨口說了聲“拜拜”。
　　很正常的早晨，和平時沒什麽區別。
　　而且，噩夢的話不會有這麽漫長的生活場景吧？
　　要嚇人早該來嚇我了。
　　我按著心口，下樓梯，呼吸到早晨清新的空氣，看到小區裏人來人往，那顆心真正安定下來。
　　不過，我的疑問並沒有就此消失。
　　去車站的路上我考慮了壹路，終於還是撥出了電話。
　　“餵，又怎麽了啦？”古陌懶洋洋的聲音讓我放松下來。
　　“我早上，那個副作用特別大，我想打電話給妳的。”我說道。
　　“哦。妳現在是習慣？不錯嘛。”古陌壹副無所謂的態度。
　　“電話我記得撥出去了，但接電話的人不是妳。”我無視了他的態度，繼續說。
　　古陌“哈”了壹聲，“妳在夢裏面打電話給我？要傾訴妳的噩夢，跟妳那些小朋友說去吧。”
　　“是葉青。”我說。
　　古陌沈默了。
　　“我聽到的是葉青的聲音，他說了壹句，警告了我壹句不要用能力，就掛了電話。通話記錄沒有顯示。然後我突然就好了。他說話的時候，我好像就好了。”我回憶了壹下。
　　那時候我要真沒在做夢，那麽，不再眩暈、不再頭疼，可能都要歸功於葉青了。
　　“嗯，我知道了。”古陌冷淡道。
　　我迫不及待地問他：“是不是葉青做了什麽？”
　　“可能吧。妳應該去問他。”古陌說。
　　我察覺到古陌口氣不太對，“怎麽了？這個，有什麽問題？”
　　“妳說是什麽問題？”古陌反問。
　　“我就是不知道才來問妳。我要知道了，我找妳做什麽？”我不耐煩起來。
　　“小弟弟，妳只要記住壹點就行了，乖乖聽話，不要那麽多廢話。”古陌淡淡道。
　　我心裏面壹下子冒出了無名火。
　　“唉……手機給我吧。”
　　電話那頭南宮耀忽然說道。
　　古陌撇撇嘴，應該是將手機扔給了南宮耀，自己跺著腳走了。
　　我知道電話那頭換人了，壓著心裏的火氣，等南宮耀說話。
　　“林奇是嗎？”
　　“嗯。”
　　“妳剛和古陌說了什麽？”南宮耀雖然“視力”超絕，但顯然是“看”不到我和古陌的對話。
　　我硬邦邦地將情況復述了壹遍。
　　南宮耀默然。
　　“到底怎麽回事？”我走到了公交站牌的後面，煩躁地踱步。
　　“我之前就有些好奇，妳的能力從某種程度來說是逆天級別的，妳本人受到的副作用影響卻很小。”南宮耀沒直接回答，而是慢條斯理地說道，“現在，我有些眉目了。”
　　我楞住了，腦海中有了壹個猜想，“妳是說……”
　　“妳照葉青說的做吧，最近不要主動使用能力了。上次的事情，恐怕對葉青的傷害不小，他現在沒法照顧周全妳。”南宮耀繼續說，“妳盡量不要再給他增添負擔了。”
　　這下換成我沈默了。
　　“不用那麽大壓力，這對他來說其實挺正常的。要不是那個異空間產生了變化，葉青應該能完全承擔下妳能力的副作用吧。這也算是報酬，或者謝禮？”南宮耀換了壹種輕松的語氣。
　　我沒法輕松。
　　副作用的效果我已經嘗過苦頭了。
　　即使葉青替我承擔，不是完全相同的感受，那至少也是等價的痛苦吧？
　　“對葉青來說，這是他習慣的事情。他原本就承擔了我們四個的壹部分副作用。”南宮耀又說，“現在也不過是多了壹些……”
　　我心中壹動，“胖子他們的難道……”
　　“也許吧。我不能確定這壹點。”南宮耀似乎沒把這件事當回事。
　　我卻難以釋懷。
　　“有什麽，我能做的嗎？”我問。
　　小說裏面的鬼似乎還需要修煉什麽的，大鬼吃小鬼，或者幹脆就是殺活人。後者我無法接受，但如果葉青需要鬼……呃……應該有些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