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1章 利益

　　吳靈從包裏面拿出了抽血的器材，看起來還挺專業的，似乎都是血站用的醫用耗材。
　　胖子也是幹脆，擼起袖子就讓吳靈抽血了。
　　“要抽多少啊？”瘦子問道。
　　“正常獻血的量就夠了。”吳靈說道。
　　“夠了嗎？”瘦子驚訝。
　　“再多，那我們還是直接逃命吧。”吳靈說了個不算笑話的笑話。
　　“不用做個測試？多少血才能爆掉那種怪物呢？”瘦子繼續提問。
　　“沒必要。我們沒有測試的對象。而且，那種東西本來就不可能太多。壹只、兩只就頂多了。只是為了以防萬壹，才抽取壹些血液。”
　　吳靈他們看來已經有了計劃。
　　我就問了起來。
　　“羅牧沒問題的話，這周就可以動手了。”吳靈說道，“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有利。速戰速決。”
　　“玄清真人也會出手嗎？”我問道。
　　“章憶烽的師父不出手，老道就不會出手。”古陌伸了個懶腰，“把這事情局限在比較小範圍，才是最好的做法。不然的話，其他人也有可能插手阻止。現在可是非常時期啊。這種內耗……要不是章憶烽他們師徒本來就很有問題，根本不可能開打。”
　　我沒想到古陌還這麽了解靈異圈的事情。
　　古陌馬上補充道：“這是老道說的。”
　　“哦。”我看了眼古陌，“妳這個後勤，應該是不參戰了。”
　　“後勤也得待機啊。我在周圍，聽到什麽的話，也能提醒他們。還有這個核武器，也得帶上。妳的話……”古陌拍了拍南宮耀，又上下打量我。
　　我的戰鬥力比較微妙。
　　從能力來說，我應該屬於很強的那壹範疇。可排除掉能力後，我就是個弱雞了。對靈異圈子了解有限，身體素質也不夠強。換成對戰遊戲的話，就是我對敵方的屬性、技能、攻擊方式壹無所知，自己還跑不快、血少防薄，很容易掛掉。
　　古陌的話沒有傷害到我的自尊。
　　仔細考慮，我還是不出現在那個“戰場”比較好。萬壹青葉的人掛了……
　　“……要是我們死了，妳也有機會復活我們。”吳靈說出了我的心聲。
　　“可別失手啊。”劉渺對我笑道。
　　“呸呸呸！不要烏鴉嘴！誰會死啊！”古陌馬上嗆聲。
　　“妳們到底有多少把握？”我認真問道，“如果成功率太低，不如等壹等。也可以查壹查那個章憶烽到底弄死多少人。我直接進入那些夢境……”
　　可以殺章憶烽壹個措手不及。
　　這樣得手的幾率也高壹些。
　　至於，這樣壹來本來會死的人活了下來，被改變的現實……
　　“……應該影響不大吧。他讓沈望舒殺死的，好像都是靈異圈子……哎？”我楞住了。
　　“在此之前，我們並不知道他做了這種事情。現在，我們沒有證據。”吳靈說道，“擺證據出來控告他也不可行。扯皮會花費很多時間。剛才也說了，現在是非常時刻。他們師徒很可能裝出改過自新的樣子，被圈子裏其他人原諒。另外壹點……”吳靈的眼睛黑亮亮的，好像閃著冷光，“他們的襲擊目標很可能是能力者，而不是走師徒、家族傳承那個路線的人。這就又要牽扯到圈子內的派系問題了。還有最近的那個靈異圈跨國大計劃，也是各有意見。”
　　吳靈說得很復雜，實際上可能也真像她說的那麽復雜。這其中牽涉太多的立場、利益和觀念之爭了。
　　在殺人如碾死螞蟻壹樣自然的靈異圈子，這些紛爭弄不好就會變成壹場大廝殺。
　　現在看來，靈異圈的人還是克制的，沒有到動手的地步。也或者，他們中的某些人像是章憶烽壹樣，選擇暗中動手，沒有被發現。
　　我覺得苦惱。
　　“這裏面是敵是友也不好分辨。很多人在幾件事上的立場是不同的。往好的方面想的話，有的人可能會中途改變立場；往壞的方面想，有些人壹開始就是臥底。整個圈子，邊緣化太久了……”吳靈嘆氣，“野心家已經看到了壹個崛起的機會。”
　　我心中壹凜，“妳是說，有人希望看到鬼怪建立統治的那種社會？”
　　“妳不也在夢境中看到了嗎？那個世界還存在由天師庇護的領地。”吳靈淡淡道。
　　我感到心涼。
　　人類歷史上，類似的事情大概屢見不鮮了。
　　為了私利，不惜殺人放火的就有不少，為此而掀起戰爭的更是大有人在。很多人沒有這麽做，不過是沒有機會。不是人人都能引發亂世的，也不是人人都能成為亂世最後的勝者的。
　　就我個人來說，當然是希望世界和平，大家都維持現狀，各自發展，直到永遠。可能有壹天，人類都能放下偏見，國與國通過商談來合並，成為壹個真正的地球國。
　　但我也知道，這不過是壹種美好幻想。
　　“這樣啊……”我喃喃念道。
　　“好了。”吳靈看向了那個血袋。
　　我回頭看了眼走廊。
　　“他就交給葉青吧。妳們可以先回去了。路上小心。”吳靈說道。
　　我們三個也幫不上其他忙，就告辭離開。
　　下樓的時候，我們三個都沒說話。
　　出了六號樓，瘦子才罵了壹句臟話。
　　“都這樣了，還要互相捅刀子。真是……難怪未來會那樣了……”瘦子變得有些沮喪。
　　被他這麽壹說，我也覺得那個未來是註定了的。
　　葉青是不是知道了這壹點，才選擇將賭註全部壓在我的能力上？
　　這種選擇現在看來太英明了。
　　相信人類會聯合起來，共同抵禦鬼怪，本就不夠現實。任何人出現軟弱的情緒，還都有可能增加鬼怪的力量。
　　有能力除鬼的人又是壹盤散沙，各有算盤。
　　這樣的局面下，孤膽英雄或許是唯壹可行的道路了。
　　葉青是孤膽英雄，我只是他手中的刀。
　　有了我這把刀，他就能斬斷最初的那個惡鬼，讓壹切變得正常了。
　　未來，可能會有新的世界大戰，可能會有新的滅絕人類的大災難，但至少，這壹次危機是能度過了。
　　我這麽想著，感覺胸腔中有些熱血在沸騰。
　　不過，我到底不是十幾歲的中二少年，這熱血也就咕嚕了幾下，就消失了。
　　具體該怎麽做，還是得看葉青啊。
　　我到現在也還是心裏沒底呢，只是硬著頭皮被葉青他們推著向前罷了。
　　“這時候，是不是應該找個寺廟拜拜，祈福壹下？”瘦子忽然道。
　　“要是妳心誠的話……”胖子斜了他壹眼。
　　瘦子的能力搞不好還真能用上。
　　我和胖子都盯著他看。
　　瘦子摸著下巴，思索起來，“心誠啊……要說起來，她是跟我說過壹個很靈的儀式呢……”